◎人生初见◎
去白云观的山道有些崎岖, 温婵每次去烧香都要坐颠簸的马车,来回一趟下来,屁股疼得很, 她生的娇气不禁就会跟童氏抱怨, 童氏安慰过她,就说她用词哪里像是小姑娘家家会用的,说什么屁股屁股的。
童氏只会念叨,说她出生时体弱差点没能活过来, 若不是在白云观挂了名, 做了个女冠,身体怎么变得这样康健,这每年去白云观还愿,必须得亲自去, 温婵没有办法,便暗暗发誓,等她有钱了, 在西京京郊给白云观捐个庙, 免得她总是这样, 坐着马车上山路,活受罪。
白芷听她说要捐个庙,差点乐的从马车上摔下去:“姑娘,那和尚呆的地方才叫庙, 白云观是道士们的地方。”
“诶呀,反正不管是观还是庙,反正都是封建迷信。”
“您可少说两句吧, 若是被夫人听见, 又得说您不敬天神, 念叨的您吃不下饭。”
温婵叹气:“我娘也就爱唠叨,脾气其实挺好的,我真是烦我爹,一回来满嘴的大道理,不许做这个不许做那个,从宫里请来教规矩的嬷嬷,可给我折腾坏了。”
白芷笑道:“所以,姑娘趁着还愿从府里出来也是透透气啊。”
“得想个辙,把那嬷嬷从府里弄走,天天监视着我。”
“姑娘,那可是宫里的老人,据说在先皇后身边伺候过呢。”
“先皇后是什么好人吗?身为皇后不对皇帝进行劝谏,反而为了她的生辰大兴土木,叫各地送去花石纲,多劳民伤财。”
“我的好姑娘,您快少说两句吧,先皇后母家可是权势滔天,如今他们家又出了一位贵妃,宠爱非常,就算咱们家世代国公,也惹不起啊。”
“我爹就是愚忠,忠于大梁和皇帝没错,连贾家这个外戚都怕,真是……。”
常言道,子不言父过,那是不孝,可自家小姐这个性子,也太直了,将来没准要吃亏,白芷真是为自家姑娘操碎了心。
马车忽然停了,温婵一个没坐稳,差点摔倒在白芷怀里,白芷扶好她,帘子打开,一个稚嫩的脸探进来,正是她另一个丫鬟茯苓。
“姑娘,路边草丛有个血呼啦啦的人,他双腿伸着,把路挡住了。”
白芷吓坏了:“诶呀,这种事你汇报给姑娘做什么,叫小福子把人挪开,我们赶紧走,难不成这附近有山贼?”
温婵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别怕,要是有山贼,姑娘保护你,前几天大哥刚传了我一套刀法,正好开个刃试试。”
她不知从哪里转出一柄弯刀来,拿在手上摆弄。
白芷吓坏了:“我的姑娘,您快收好了,这里虽然崎岖,却是官道,西京好多小姐夫人都去白云观呢,要是有匪徒,咱们得报官。”
“别担心,我们先去看看,要是还有气,怎么也得救一把。”
茯苓缩头害怕:“诶,可那人是个男人,姑娘,咱们还是别管闲事的好。”
“是啊,姑娘,咱们只是去还愿。”
温婵摇摇头,看着这两个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丫鬟:“我可不记得,把你们两个教的如此无情冷血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咱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人死。”
她下了马车,朝着那血呼拉拉的人走过去,看了他身上的伤口,松了一口气:“小福子小祥子,快来搭把手,把他抬到车上去。”
两个小厮是家生子,早就被温婵调教的只听她的话,帮她瞒着家里不少事,此时一听她吩咐,立刻手脚利落的把人抬上了车。
“姑娘,瞧着这人年纪不大,他发烧了。”
“他身上伤口发炎,怎么可能不发烧,小福子你赶车,小祥子,你把这人的脸记下来,回西京衙门瞧瞧去,看看这人是不是通缉犯,若是通缉犯,咱们救治过后就给他送去府衙,也算功德一件。”
“好嘞,姑娘,我这就去。”
温婵丢给他一袋银子:“你记着,要悄悄地,别让家里人瞧见你,然后你去娉娉阁,跟掌柜把这个月的账簿拿回来,规矩你是懂得,别透露咱们的身份。“
“放心吧姑娘,我都晓得。”
小祥子领了命立刻回西京,温婵蹙着眉,让小福子驾车,她带着两个丫头和这身份不明的青年在马车里。
他人生的高大,腿极长,宽肩窄臀,不论脸如何,身材是很不错的,温婵让白芷拿了水,给他略擦拭脸上的伤口,身上的伤身为女眷,不太合适查看。
其实温婵自己觉得没什么,但这个年代对女子贞洁要求比较苛刻,她平日虽然爱说嘴,还离经叛道了些,却也不想跟整个时代的规则抗衡。
只是用手帕帮他擦了脸上的血迹,弄开他杂乱的头发,才发现此人一张脸生的平平无奇,是那种过目就忘的相貌,温婵并不在意他长得如何,但防人之心还是不可无的,叫小福子快些驾车,到了白云观,就有药救这个人了。
“他身上不是刀剑伤,像是摔落从坡上滚下来擦上的,要是伤到了头,就不好办了。”
“姑娘别担心,白云观的玄静子道长会医术的,请他来帮着看看。”
“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,现在也没法去西京现请大夫,能不能把他救下来,就看他的命了,他现在高烧是感染的缘故。”
这个时代可没有抗生素,全靠自己挺过去。
白芷早就习惯自家小姐嘴里冒出各种奇奇怪怪的词汇,到了白云观,她先把温婵扶下来,茯苓进去通报,很快就有两个小道士抬着担架,把青年抬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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