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筠元却又道:“许太医,本宫病重之事,还请勿告知圣上。”
许太医颇有些意?外的?抬起头来,“此事不小,若是?告知圣上,至少……至少圣上也能多来瞧瞧娘娘,娘娘何必……”
“本宫如今这般模样,如何能见圣上?”赵筠元心中一片平静,面上却尽是?悲苦神色。
见她如此,任凭是?谁瞧了,都会感?慨她对陈俞的?一片深情吧。
只是?许太医却还有些迟疑,“可是?……”
而?赵筠元却有些艰难地从床榻上爬起,作?势要给?许太医跪下?,许太医被她如此举动吓了一跳,手忙脚乱要将她搀扶起来。
可赵筠元却道:“许太医今日若是?不应允,本宫便只能跪地不起。”
许太医实在没了法子,只得点头道:“好吧,如此,臣也只能先替您瞒着了。”
见他应下?,赵筠元面上才终于有了笑意?,她又连连向许太医说了好些感?激的?话。
只是?这许太医虽然应下?了,但却也没有当真要替赵筠元保守秘密的?意?思。
方才出了琼静阁,他便转头往永祥殿去了。
他是?贺宛的?人,这事他可以?不跟陈俞说,但却不能瞒着贺宛。
贺宛这些日子过得也算顺心遂意?,毕竟皇后之位稳在她手还不算,陈俞似乎也对赵筠元彻底失了兴趣,偶尔贺宛提及这个?名?字,都能分明的?从陈俞脸上看出厌恶神色来。
可见他已经彻底厌弃了赵筠元。
若说还有什么事是?还不曾顺应她心意?的?,那便是?直至如今,她腹中还并无任何动静吧。
只是?这种事向来是?可遇而?不可求,加之如今的?陈俞又只偏宠她一人,孩子的?事,她倒也没有那么急。
所以?日日赏花弄月,竟也清闲自在。
许太医来时,她便正在摆弄院子里的?那一丛牡丹。
陈国与北岐不同,北岐的?牡丹要费劲侍弄才能成活,开出来的?花也不如陈国的?漂亮,就连色泽都暗淡许多,可陈国的?牡丹却极易成活,只要稍稍用?些心思,便能开出来极为漂亮的?花朵。
贺宛很是?喜欢。
许太医走?上前来,先是?给?贺宛见了礼,然后道:“娘娘,今日臣去了琼静阁。”
贺宛修剪花枝的?手顿住,抬眼看向身侧的?玉桑。
玉桑会意?,转头一旁的?几个?宫人道:“你们都退下?吧。”
几个?宫人听了命令,都尽数退了下?去,玉桑也跟着福身退下?。
等到院中只余下?他们二人,贺宛才继续一边修剪着花枝,一边道:“你说吧,琼静阁那位,如何了?”
许太医向前一步,压低声音道:“怕是?……时日不多了。”
贺宛震惊的?转头看向他,“不会是?瞧错了吧?前几日本宫还见过她,那会儿只觉得她好似瘦了些,脸色什么的?都还好,也瞧不出是?重病缠身的?样子啊?”
“许是?不想被旁人察觉,故意?用?了脂粉做掩盖。”许太医笃定道:“臣给?贵妃把脉时,也不敢相信贵妃娘娘病情竟已严重至此,又是?确定了好几番方才敢来向您禀报的?,所以?自然不可能是?瞧错了。”
贺宛摆弄着手中那把剪子,忽地笑出声来,“倒也是?好事一桩,省得本宫还要费心思亲自动手。”
“对了。”她好似又想起来什么,转头看向许太医道:“此事,你可禀告了圣上?”
许太医摇头,“臣自然是?先来永祥殿给?娘娘递了消息,至于圣上那边,还得看娘娘的?意?思,贵妃娘娘说是?不想让圣上知晓此事。”
贺宛闻言有些意?外,“她不想让圣上知道?”
“是?。”许太医点头道:“贵妃娘娘说是?不希望圣上见到她如今的?模样,她如今比之从前,确实要憔悴许多,依臣所见,此话倒也不似作?假。”
贺宛缓缓点头,“如此,那便顺应她的?心意?吧,若是?圣上知晓此事,免不了又要对她生出怜惜的?心思来,总是?麻烦。”
许太医自然应下?。
而?这一切,却也在赵筠元的?预料之中。
她既然一早便知道这许太医是?因着贺宛的?命令,所以?才连素日的?平安脉都请得颇为懒怠,那若是?知晓了她病情如何,又怎会隐瞒贺宛?
那许太医背后的?主子,原本就是?贺宛。
而?贺宛若知晓赵筠元病情,不管赵筠元情不情愿,她定然都不会让那许太医开口将此事与陈俞言明。
所以?彼时赵筠元苦苦哀求许太医,求他不要将此事告知陈俞,也不过是?一场戏罢了。
在许太医面前演完这一场后,或是?出于同情,又或是?为了安贺宛的?心,这许太医来琼静阁的?次数反而?多了起来。
不过不管他给?赵筠元把多少次脉,最?后诊断出来的?结果?都是?一样的?。
他甚至能明显的?感?觉出来赵筠元生命的?流逝。
她从初时能好好坐起来与他描述病情如何,到后来只能奄奄一息的?躺在榻上,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。
许太医看向赵筠元的?目光中,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,听赵筠元再度说起夜里浑身疼得难受,翻来覆去睡不着时,他甚至翻了好几本医书,只想寻一个?更好的?安神药方。
许太医不在的?时候,为了避免宫中的?其他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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