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一排罩房供其余嫔妃居住。
这院子里有其他嫔妃，又似乎没有。
康熙扫视一圈，便直直往正房走去。他在上首落座，顺势接过宫婢送上来的茶水，抬眸扫视周遭一圈：“玉衡不在？”
宜嫔笑道：“玉衡在自个屋里休息。”
康熙扬了扬眉梢，隐约有些惊讶：“玉衡不跟着你住？”
宜嫔却没有在意。
她柔声笑道：“玉衡素来是自己住惯了的，宫里如此，到这里自然也是如此。”
康熙眉心拧了拧。
要是放过去，康熙也不会注意到。
谁让他刚刚从德嫔院子里出来呢？
比起堆满了胤祚和四阿哥玩具物件的德嫔屋子，宜嫔这里便显得太干净了，并不是装潢素雅简单之类的干净，而是房间里见不到一件玉衡的玩具摆件。
四公主跟着宜嫔两年，而四阿哥才到德嫔那住了几日？德嫔屋子里甚至还有五阿哥玩耍的痕迹呢！
没对比没发现。
而发现以后，康熙心里便有点不舒服了。他试探着提起四公主：“说起来，玉衡开始读书了吗？”
康熙对公主的教育并未拉下。
大多数公主注定要远嫁蒙古，想要过得好必须有足够的能力。像是大公主和二公主都已入学，有专门的师傅为她们讲解功课，等后头还会增加上骑射课。
康熙注意着宜嫔的反应。
宜嫔颔首笑道：“当然，玉衡是个聪明孩子。”
康熙随口问道：“千字文可曾学了？”
说到具体进度上，宜嫔瞬间迟疑。她犹豫片刻才笑着答道：“玉衡的学业多是姐姐管的，妾身也只知道个大概罢了。”
康熙笑了笑。
他神色未变，又提起五阿哥来：“说起胤祺，朕上回赏给他和胤祚的拼字有些难了，这回做了简单的给他们……”
说到五阿哥，宜嫔瞬间打起精神。
她眉眼舒展，略显惆怅的垂首：“时间过得真快，胤祺也到了要启蒙的岁数。昨日妾身刚做了几件衣服给胤祺，还好做大了些，否则险些不合身！皇上您说胤祺这孩子长得多快啊！”
五阿哥长得健康，长得壮实。
五阿哥性格越发好了，说话也伶俐得很。
说起五阿哥，宜嫔便停不下来。
她又是夸赞，又是遗憾，却没注意到康熙的神色越发古怪。
明明五阿哥根本不住在宜嫔院子里，明明住在院子里的是四公主，不知道的却是调换了个头。
不过……到底一个是亲子。
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？康熙想归如此想，但多少有点不适起来。
宜嫔过去对四公主的亲密历历在目。
现在的反应，难不成过去对四公主的慈爱……都是装的？康熙漫不经心听着宜嫔的念叨，而后笑着吩咐宫人：“让四公主过来，朕想要考教一番。”
宜嫔停住话语，目露担忧。
她素来是不管四公主和郭贵人亲近，教育的事也一应放手给郭贵人，只是未曾想到皇上对公主的学业也是如此关注，只能希望四公主不要丢了自己的脸面。
四公主来得很快。
康熙询问了四公主的进度，而后开始询问。
四公主起初有些紧张，而后回答的越来越好，也越来越有自信，甚至还会自己拓展一下。
宜嫔的手搅着帕子。
要说前面担忧四公主太差丢了自己脸面，现在宜嫔又有些后悔刚刚的回答。早知道四公主的学业如此出色，何必都推给郭贵人？
康熙心情不错，相当不错。
四公主的天赋让他眼前一亮，颇有点惊喜。比起内敛沉默的大公主，天真醇厚还有点憨的二公主，文静柔顺鲜有声音的三公主，四公主年纪虽小却是落落大方，诸事妥当。
俗话说三岁看小，七岁看老。
康熙看着年幼的四公主，像是挖到宝般的惊喜。
同样，对郭贵人的好奇也大大增加。
康熙给梁九功一个眼神：“唤郭贵人过来。”
梁九功应了是。
他立刻朗声喊道：“宣贵人郭络罗氏——”
未等梁九功说完话，宜嫔便出声打断：“等等！”
她眉心微微一蹙，朝着康熙柔声解释：“皇上，郭贵人身体不适，在屋里休息。”
康熙皱了皱眉：“可唤了御医？”
宜嫔心里一咯噔，面上却是维持着一贯的笑容：“就是寻常头痛罢了，已是姐姐的老毛病，休息一日便会好的。”
康熙摆摆手：“你们这是讳疾忌医。”
他细细问道：“病了多久了？可曾用过药？多久才会发作一次？”
宜嫔支支吾吾答不上来。
康熙摇摇头，派了一个小太监去太医院那请了个太医来。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