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国公府门前大摆三日流水席, 又因着窦执瑞等人一路由中原送进帝京的牌匾,经过沿途百姓的口口相传,半个北地中原都知晓了千丈崖上那一宗事。
再加上流水宴的第二日, 文安侯府世子爷辜连星亲自上门致谢,先前满京城沸沸扬扬地传闻,终究是消弭了。
到得第三日上,帝京渭南郡王府的明嘉县主霍声婉又牵了个头,领着数十位千金姑娘登门拜访, 又使帝京人纷纷拾起端阳那几日的记忆, 个个都恍然大悟:这安国公府的六姑娘不仅在中原救助幼弱,难得回一趟帝京, 还能领着这些位千金小姐,一道儿救下了这么多女婴童, 当真是慈心仁爱啊。
说到慈心仁爱,百姓们便又说起早前儿在东岳观的那一场祝祷, 便都回忆起那一日国公府六姑娘的仙风道骨来。
“那一日老婆子上了头香, 正跪在城楼下头。仰头一看, 那六姑娘穿了一身明黄道服,像是皇宫里的正宫娘娘, 又像是庙里头的仙姑,后头还升着烟……”
“是了, 昨儿送来的那些个牌匾,写着母仪万世,这样的字眼显然是说皇后娘娘的——后位虚悬,怕就是等着她呢!”
“所以说好饭不怕晚, 陛下这么多年没立后, 最后等来这么一位菩萨似的天仙儿——”
“胡说八道, 娘娘可是正经八百念道德真经的女冠,同菩萨有什么相干?菩萨勿怪啊——小女子只是就事论事。”
百姓们心思单纯,姑娘们也会反省自身。
第三日宴席散罢,月色正当好,文安侯府的辜沅月同渭南郡王府的霍声婉,便在游廊里同星落围坐着,说起了这些时日的感慨。
能同从前生了嫌隙的好友重归于好,星落很是高兴,望着眼前地垂着眼睫有些歉疚的辜沅月,她拍了拍她的手,叫她不要多思多虑。
“……我从来都不曾生过你的气。”星落推心置腹,“虽一切皆有因,可到底还是因了我——好在如今你家哥哥身体康健,我的心里才能安稳些。”
辜沅月点了点头,想起这些时日自家哥哥憔悴的样子,便有些心伤。
“哥哥近来瘦了很多,想是有什么郁事……”她知道个中缘由,可不愿给星落造成负担,这便住了口,“我只要一想到如今我幸福了,哥哥却郁郁寡欢的,就有些难受……”
提起辜连星,明嘉县主霍声婉就很上心,“这么说来,辜家哥哥近来心绪不佳,本县主活泼可爱,以后多多邀约,说不得可以慰藉哥哥几分。”
星落弯起了眉眼,安慰沅月,“横竖咱们两家只能成一对。我二哥哥那么钟意你,只等你点头了。”
沅月嗯了一声,“前些日子因了这些误会,我家娘亲又是不通情理的那一个,百般阻挠,好在陛下和我家哥哥一道儿,都给我娘亲下了最后通牒,我爹爹又强硬了几分,彻底将我娘亲给扭转了过来。不然,总觉得对不住二哥哥……”
霍声婉羡慕地看着沅月和星落,“若是星落封后,本县主就要叫你一声表嫂了——想想还有点小激动。”
她说起梅逊雪来,“先前帝京里又讨论你的传闻时,我去找她理论,她却否认了,说早就放下了同你的争端。后来我托人打听了下,前些日子混进了一些北蛮细作,四处散播各式谣言,前儿才被抓起来,供出了许多——”
星落有些感动,向霍声婉道谢,“多谢你为我奔波……”
霍声婉摆摆手,“我乃是金枝玉叶,这点子人脉还是有的,再者说了,那一日救那些小孩子,我就觉出你的可贵来,往后我也要好好儿的才是,争取不做一个小纨绔。”
一席话说得星落和沅月都笑起来。
女孩子嘛,多说说误会就解开了,便是那从前总与星落相争的济州侯府梅逊雪,过了几日也托人送来了济西的稀罕小玩意儿,另附言一封,言说了从前自己的不是,恳请星落不要记挂在心。
修道之人向来洒脱,自是不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,星落提笔回信,也叫她在济西家中好好的。
至于陛下那里,心意有了回应,一切就水到渠成。
九月初十,礼部拟了封后制,在大朝会时上书陛下,不料却被陛下给按下了,本以为陛下另有考量,结果下了朝,礼部尚书石岚清就被陛下揪到了安国公府。
皇帝这一回出行的阵仗很大,再没有从前的偷偷摸摸后巷私会。
安国公府门前三千禁军驻扎,前后左右封了四条街,年轻的天子带了两只大雁两只鸭子就上门下定来了。
当着糖墩儿父母亲长的面,陛下同糖墩儿面对面坐着,写下了七七四十九条盟约。
除了三年为期,其间糖墩儿可随意相看青年才俊,在做决定以外,还有稀奇古怪的一堆要求,令一旁的亲长们各个看的忐忐忑忑。
而这些奇奇怪怪地的要求,还大部分都是自己家孩子提出来的!
随意出入宫闱都不算什么了,什么不得干涉穿衣自由,就寝时要躺外头,养三只狗五只猫……
陛下也有要求,大抵就是不许劝君王广纳后妃,不许一走半年不沾家——起码回来一两趟,不许了无音讯……听上去还挺可怜的。
眼看着四十九条盟约一一敲定,又拟定了婚期,府里便斩了两只鸭子,陛下同未来小皇后一道儿按了手印,一切便尘埃落定。
其后有一年多的时间,星落便带着坤极军跑回了老君山,同世仙一道儿整治青鸾教里的风气,还参与了几场平叛,闲暇之余又同静真一道儿走遍了北地中原,将各地的养幼院、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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