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绮夜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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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荒村尸女 (1)(第2/1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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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王二你好了没有?”

    他还在想那件事,“再等等!”

    “李大媳妇送的肉馒头,托伙夫上炉蒸了,你再不好就不给你留了。”这伙人虽然总是嘲笑他一身迂腐酸气,可大体上怎么不苛待他,他心里感激得紧。

    “最多再等你一会儿,不过来我们就全分了!”

    他鼻子生得灵,闻到荤腥味儿,都不要人说哈喇子就流了出来。

    正左右为难之际,白衣公子就帮他做出了抉择。

    “既然想不起来就不是什么大事。难得加餐,某就不打扰官爷了。”他跨上马背,扯动缰绳,与那黑衣人一同离去。

    待二人身影消失,王二忙不迭往回走。

    那苦瓜脸的婆娘心疼自家男人在外头当差,蒸了肉馒头托人送来。这肉馒头里都是白花花的肥肉,一口咬下去滋滋冒油,想想都要人心里美得开花。

    王二来得迟,只分到最后一个。他心疼得紧,咬开包子皮细细啜着里头汤汁,半天舍不得咬第二口,只这么一点点含着面皮等化。

    姐姐上次蒸肉馒头是什么时候?他吃着肉馒头,满脑子想的都是得了假要抽空回一趟家,把偷偷藏在怀里的银子交给姐姐,让她买点膘肉回来给自己和两个小侄儿解馋……姐姐?他脑内灵光一闪,先前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事情竟然就这么浮了上来。

    “我想起来了。”他整个人倏地愣住,跟具石雕似的。

    好在他还记得抓着手里肉馒头,才不至于掉在泥地上。

    “怎么的?”其余人不解,怎么吃个包子都能吃出毛病?

    王二远远地望了眼自己指给那二人的方向,上下牙齿一碰,咯咯打着冷战。

    “无事,无事。”他喘了两口气,好不容易喘匀了,不管旁人再如何追问,决计不多说一个字。

    “书生毛病。”其余人不疑有他,三口两口将包子塞进肚里当填了个底就各自去做各自的事。

    王二捧着快凉了的包子,口中念念有词——有阿弥陀佛也有道德经,反正胡念一气。

    他姐姐前些年说了个人家,就是那周村的。本来彩礼都付了,后来因为某些原因,他家父母哪怕被人戳脊梁骨都坚持把婚给退了。

    希望那二人只是偶然周村经过而非久留。

    因为这周村没别的,就是闹鬼,闹了许久,搭了好多条人命进去都不见好的那种。

    另一边,那二人按驿卒说的翻过了左边山头,又走了段崎岖的山路,终于在太阳落山以前看见村落影影绰绰的轮廓。

    这周村坐落于群山之中的一片盆地,三面环山,若要出村他们来时那一条路可走。不知是不是山间多潮湿的缘故,整座村子都笼罩在朦朦的雾气中,看不太分明内部结构。

    等到了村口,一身白衣的穆离鸦先一步勒马向西边眺望,血色残阳悬挂在山峦的那端,像炉内烧得通红的生铁。枯死了大半的树上停着两只乌鸦,橙黄色的眼珠警觉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。

    此刻应是男人从田间劳作归来的时间,但他们二人伫立在许久都未见到一人。

    “阿止,你怎么看?”穆离鸦习惯性问同行人的意见。

    那黑衣人姓薛单名一个止。

    薛止没有回答。他眉骨笔直,眼窝微微凹陷进去,更显得鼻梁高挺,似有几分异域血统。兴许是一身黑衣的缘故,他皮肤苍白得不带一丝血色,而眼神又雪亮,无端端地要人想起刚打磨好的刀锋。他没有回答穆离鸦的问题,反而解下腰间佩剑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那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剑,浑然古朴的乌木剑鞘上头既无金玉名牌也无镶嵌的宝石,只在尾端附了一小截云纹剑镖。穆离鸦不和他客气,接过佩剑,单手推了截闪着森冷光芒的剑锋出来,三根手指随意地搭在上头,就和大夫给人诊脉似的。

    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手指头就这么给削了下来,可这薛止的佩剑到了他手中竟古怪地镇定下来。他“听”了一阵就将剑再度归还给薛止,“我大致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很轻,可树上的乌鸦就像是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,哑着嗓子叫了几声,便扑棱两下翅膀张皇地飞走了。他不说自己究竟知道了什么事,而薛止像是天生聋哑般不闻也不问,只是缓缓将剑重新系回原处。

    “进去吧。”穆离鸦没再多说,而薛止紧随在他后头,不落下一步。

    二人身影一黑一白,白的打眼,黑的倒像是前面人的影子。

    进了村的瞬间他们就察觉到这村子不对头: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,街上不见一人,连嬉闹的幼童都没有。石板路上随处可见可疑的深色痕迹,风中似乎带着某种东西被焚烧过后的怪味。纸糊的灯笼挂在屋檐两侧,里头的灯烛早已烧尽却没有再添新的。穆离鸦翻身下马,随便找了户人家的房门就敲。

    “请问有人没有?”他敲门的力道不重,可死寂的街道上骤然出现人声,不啻于平地惊雷。

    他敲了一阵都无人应答,就在他要以为屋内无人时,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,回头一看发现是薛止。薛止那双乌沉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生动的微妙情绪,用眼神示意他往周边左右看。

    知晓薛止是习武之人,对人声异动比常人要敏锐得多,他便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瞥向两侧,发现那一扇扇紧闭的房门之后充满了窥探的眼睛。他们不是不在,更像是畏惧着某种东西不敢露头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这样子吗?”他和薛止挨得极近,却没有感到半点不自在。

    薛止朝他点点头,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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